除了烘托母子感情,不同风格的音乐元素也表现了原乡的传统文化与城市现代文化的共生关系。影片开头,阿鲁斯在城市里的酒吧表演。镜头中的酒吧显得颇为逼仄,人物声音的空间感也较为单薄。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阿鲁斯虽然也收获了欢呼和掌声,但生命感知似乎是麻木的,陪伴母亲回到草原之后,视觉空间和听觉声场都倏然变得辽阔起来。在母亲的带动下,阿鲁斯开始专注感受自然的声音,拿着现代录音设备在草原漫游,利用环境音创作新的旋律。在全景与远景镜头中,阿鲁斯母子化作了自然的一部分,此时他的音乐是自然与人类共同孕育出的结晶。残酷的角力中,一个个角色相继死去,老丞相公孙杵臼和程婴之子为救赵氏孤儿而死时,悲痛的气氛被推上峰顶。然而16年后,即将成人的孤儿却拒绝向杀害赵氏300余口的屠岸贾复仇。曾经的血海深仇对于未曾亲身经历的他而言,不过是父辈口中喋喋不休的往事,他同时也无法向有着养育之恩的屠岸贾举起利刃——程婴背负了16年的屈辱和痛苦,在这时仿佛成为了一个笑话。新版《赵氏孤儿》部分地消解了传统认知上的“复仇”主题,到底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忠诚无私?作品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一场多媒体影像营造的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困住了行将就木的程婴和屠岸贾,也把作品的余味、思考的空间留给了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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